今年清明节时,我和姐姐给祖上及父母扫墓,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与童年的记忆,已经大相径庭,面目全非了,看到的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这还是童年时的村庄吗?还是记忆里的老家吗?
原来村前的那条路,连接着一条条弯弯曲曲的胡同,胡同又深又窄,一直通向后街,一眼望进去,根本看不到头。三个人并排走一不小心都会蹭到墙,但胡同里都是一家一家对开门的乡亲,如今似乎还能听见儿时的欢声笑语、邻里间的嬉笑怒骂。
可现在,走在一条宽大的水泥路上,两旁是一栋栋几乎一样有着或朱红或黝黑大门的宅院,让我不由联想到旧社会对地主老财们宅院的描写。自己家过去的老宅院虽然早就易主,还是有想见到它的渴望。但这样的变化一下子让我无所适从,没有了期望中的兴奋,没有了归家时的急切,心里有些迷茫,还有些失落。童年记忆里的村庄在哪里?我的老家在哪里?
有些上了年纪的人闲散的坐在家门口聊天,看到我们,都会好奇的瞅瞅,好在姐姐就在县医院上班,谁家都会有和医院打交道的时候,村里人还是经常会去找姐姐的。认得的会惊呼着热情的和姐姐打招呼。年轻的人们只认识姐姐,不知我是谁;年长的人们一边和姐姐打着招呼,也就猜想出我是谁了,继而和我嘘寒问暖,打听着我这些年的生活状况。一路走来,我也向姐姐询问着所见的村子里的人和事,脑子里童年的记忆也就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开始放映……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我们这个村庄三面环水,村前、村后、村东各有一个很大很宽阔的水塘,深浅有序,清粼粼的水映衬着蓝莹莹的天,水里的小鱼、小虾、水草、石头看得一清二楚。在小孩子的眼里,很多景物是被无限放大了的,那水塘,就是我眼里的大海。水塘里还经常浮游着一对对的野鸭子,又或者是鸳鸯,只是那时候不认得。还有一些时不时飞落水上、叫不出名字、好看的鸟儿。这些水塘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方便。除村东头有一口人们食用的水井,靠肩膀用扁担水桶挑回家,其他的生活用水就靠着这几个水塘了。人们日常洗洗涮涮,牛羊归家路过时的饮水,无不在这里完成。这三个水塘,除临村庄的一面外,其余三面又都被芦苇包围着,到夏天,芦苇长到一定的高度,一片翠绿,煞是壮观。这也是那些鸳鸯和鸟们的栖息地。从村外回来,村庄淹没在一片葱绿中,当年小小年纪,瘦瘦弱弱的我,往往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屋顶和屋顶上升起的袅袅炊烟。闻到烧着柴火,大锅蒸窝头、熬菜的味道,经常不由自主咽了口水往家跑,可那胡同却长的跑不到头。就这样跑着跑着,记忆里还有窝头的香味,而眼前却已没有水塘、没有胡同、没有炊烟了……
水塘虽然没有了,但水塘玩耍的记忆在脑海仍是清晰可见。那里曾经是孩子们的乐园。炎热的夏季,浅水塘就是孩子嬉戏玩耍的游乐场,每次下水的目的,经常是为了抓鱼,就为此,清亮的水被我们搅和得成了泥汤子,偶尔的有人会抓到一条小鱼仔,也会兴奋的如同捡到宝贝一样大喊大叫。有时候被鱼撞一下腿,也会兴奋的如同中彩。抓鱼只是孩子们的梦,但水里的玩乐却也是纳凉的很好去处和很佳方式。能让孩子们兴趣盎然,乐此不疲。冬天,水塘冰冻三尺,又成了孩子们很好的冰上乐园,个个穿的狗熊般圆鼓囵墩,玩着冰上的项目。打陀螺就是我很喜欢的。那本是男孩子们玩的,可我偏偏对陀螺的旋转着迷,在我眼里既神奇又美丽,百看不厌。就因为我喜欢,爸爸就给我削了一个。我的陀螺在玩伴中是很好的。因为我知道爸爸是用了心思的,削得非常均匀,我自己虽然还打不好,但自有哥哥们抢着为我打,一鞭子打下去,旋转时间很长。那也是哥哥们羡慕的。再就是玩打滑,没有溜冰鞋,只能是穿着布鞋,靠脚的力量,使劲登一下,自动滑出去,看谁滑得远、站得稳。大家嘴里呼出的都是白雾,可照样玩儿的不亦乐乎,身上经常是汗津津的,根本感觉不到冬天的寒冷。
农村的孩子,没有什么娱乐场所,也没有哪家花钱给孩子买玩具,所有的快乐都是孩子们自己创造出来的。玩胶泥,这是农村孩子很普通、也是很普遍的一种玩法。农村有的是胶泥,就地取材。孩子们知道把胶泥摔来摔去,把它变柔韧,然后根据自己的构思,把它搓捏成各式各样的模样,小鸡、小狗甚至小人,虽然那摸样大多不被别人认可,可自己却自得其乐。有时候就比赛摔大碗。把胶泥捏成一个个碗状,捧在手里,再一个个有顺序的摔下去,听听谁的声音很响亮;还有“拾詹詹”的玩法,每个女孩子大多会备有这种材料。就是五粒石子,把它磨得圆溜溜的,去掉棱角。玩法就是:把一粒扔上去,赶紧抓拾地上一粒,再接住扔上去的那一粒;再把两粒扔上去捡拾第三颗再接住扔上去的那两颗,以此类推,一直把五粒石子都能抓在手里。“跳房子”的游戏也是一个一年四季都能玩又好玩的游戏。随便在地上画出四个大方块,再在一个方块上画出一个圆弧,放块小木板,单脚跳踢这块小木板,一个方块只能跳踢一步,很后把小木板跳踢回圆弧算是胜利。还有很多像抓蛐蛐、逮蝈蝈、拍蜻蜓、傍晚捉知了爬爬,这些无一不是孩子们的乐趣。
偶尔的,公社放映队也会来村里放场电影,每逢听到这样的消息,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说,那种兴奋和激动真不知怎么形容,反正晚上这顿饭是吃不成了,也不觉得饿了,孩子们会奔走相告,跑进跑出,早早的就坐卧不宁了。把家里的坐物都搬弄出去给全家人占地方。我记得*一次看电影,主片根本没记住是什么,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反正就是看热闹。真正吸引我,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主片之前的小小纪录片。虽不记得名字,但里面一位老爷爷,给小朋友讲选黄豆种子,那些不想要的黄豆都变成了和小人一样,非常漂亮和可爱,它们自己一个个从筛子里蹦出去,看到这里我因为觉得神奇、美妙和激动,竟打了一个激灵!
记忆里还有会讲故事的景志爷爷,他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打过仗回来的,他自己没有孩子,所以他酷爱村里的孩子,非常会讲故事,好像他肚里的故事永远也讲不完。就像他给我们讲的聚宝盆:“……他的爹倒在聚宝盆上,儿子就拽,结果拽一个又一个,拽一个又一个,怎么也拽不完,他的娘就赶紧喊‘儿呀!别拽了,这么多爹会打架’”。他经常坐在街口,身边也总是聚拢很多孩子,缠着他讲故事,猜谜语和说歇后语。字谜都是哥哥姐姐们猜的,我喜欢听他讲故事。但我记住了“大丢人”,猜一个字,我不明白啥意思,但一个姐姐抢着答“是一”。我还记住了“叮当响,响叮当,又圆又扁又四方”,好半天没人答上来,景志爷爷就拿出一个中间有个四方孔的铜钱给我们看。他讲的歇后语也都很好玩:外甥打灯笼——照舅(照旧),水塘边上搭戏台——蛤蟆乐……
虽说村庄已不是童年的村庄,家也成了回不去的家,但童年的记忆却刻在脑海里,永不磨灭。这记忆的闸门一打开就如同洪流一样,奔流不息。那些童年往事也就都映现在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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