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曈临】原谅年少的我不懂你爱的深沉

无破坏：无 阅读：1991发表时间：2013-11-08 10:44:20 One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自由恋爱的婚姻还不常见，尤其不是门当户对，而我的父母，却是其中之一。结果可想而知，因而，我成了这对不幸婚姻的“爱情结晶”。　　 五岁之前，我是在姥爷姥姥家度过的，被捧为掌上明珠，却不溺爱。一直到上小学，我被父母接回家，噩梦随之而来，而童年的所有美好与幸福成了破碎的泡沫，永远地消失在阳光下。曾有段日子，我疯狂地希望能够回到五岁之前的时光永不长大，但后来我渐渐明白，那只是奢望。　　 这么多年，他奉行的是棒打出孝子，他一直认为，我是孔子所说的下等人——教死不成人。他不是一般的古板固执思想陈旧，堪比旧社会的老古董，而在姥爷姥姥身边受到过良好教育且同样固执到偏执的我，自此受尽他的“折磨”。　　 他有一堆常人无法理解的教条，小到无法想象的细节。　　 他不许我留长发，不许穿别的小女孩可以穿的漂亮衣服，不许有玩具和洋娃娃，不许同小伙伴出去玩，不许做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事情，除了吃喝拉撒。　　 他说，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要自尊自爱自信，吃要有吃相，站要有站相，要做到“站如松，坐如钟，卧如弓，行如风”。　　 他不准我哭，从我十个月大才刚刚蹒跚学步还未会说话的时候开始。　　 他之郑州癫痫病临床症状所以会对我如此要求，待我慢慢长大后才逐渐明白。　　 他出生微寒，来自农村长于城市。爷爷过早的去世，家里的期望不得不落在他身上，两个妹妹为了维持家中很好一个男丁的学业而缀学外出打工，他倍感压力，更加努力。　　 其实他异常聪明且才华横溢，虽因爷爷的死导致高考失利，但并不妨碍他大学四年的优秀。他以为，一切就快好了，可惜总是事与愿违。　　 早先都还好，他与母亲相识相知相爱，一切顺心如意，除了姥爷姥姥对他的不满意，他不想因此被棒打鸳鸯，终于历经千辛万苦如愿以偿，但，幸福还没那么容易。　　 他工作上的失意不得志，母亲与他姑妈（养母）的婆媳之争，两个妹妹的不幸婚姻，姥爷姥姥的越发看不起，以及我的“不争气”。　　 他的脾气越发的暴躁易怒，同母亲吵架，对母亲和我拳打脚踢。而我的母亲，那个简单到只要他一个微笑就会满足的女人，因为种种，尤其是姥爷姥姥的责怪，她所有的苦无处倾诉，于是，我成了出气筒。　　 我的日子，越发的难过。　　 Two　　 我脑海里有两件他所做的让我觉得深痛恶觉，至今刻骨铭心的事情。　　 一件是“少时非常喜爱一种卡通小墨镜，央求母亲很久都没舍得给我买，姥姥得知后心疼我，于是特地买了一副小企鹅图案的送予我，我欢喜得不得了。可没过多久，在他中午送我上学的路上，坐在车后座的我刚刚偷偷戴上遮阳帽和小墨镜，被邻居夸了句墨镜好看，待邻居走远，武汉小儿童癫痫医院他停下车来凶狠地扔掉我的小墨镜，并且喝令我摘掉太阳帽，然后才气势汹汹地载我离去。”　　 那个小墨镜是我少时收到的很珍贵的礼物。那天太阳很毒，我在车后座呜咽抽泣，但未曾掉落一滴眼泪。　　 另一件是“少时姥姥心疼我，不像别郑州哪家癫痫医院比较好人家的小姑娘一样穿得可爱阳光，所以带我去买了条纯浅粉色的七分棉裤，上面有一朵用透明珠子粘的花。隔天中午上学前妈妈偷偷给我换上了，下午放学是他接我，刚到家他就喝令我把新裤子脱下来，他说女孩子不应该穿这么奇怪的裤子，然后当着我的面用剪刀剪成几块破布，很后因为姑奶的劝架导致她流出鼻血而告终。”　　 我已记不清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但那时候我就清楚地知道我的新裤子只是导火索，虽然可能我还不太明白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这两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姥姥姥爷。　　 这两件事背后所代表的，开始我并不能明白，后来理解了，但仍觉得他实在不该这么对我，让年幼的我背负那么多。那个时候真的非常憎恨他，拼命地想要逃离，年岁越长念头越重，以致到后来的越发不可收拾。　　 十二岁那年，疼爱我的姑奶死了，母亲早已不敢在他面前顾及我，家里很好可以让我少受皮肉之苦的人不在了，他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我受够了他的暴力。　　 于是中考考砸了。是我没有好好学，而不是学不进去，我浪费了我那聪明的脑袋，只因想要逃离。不光是因为他的原因，还有学校同学的原因，我承认我十一岁至十四岁这三年叛逆得有些心理扭曲，全是因为他，这样不会与人相处的性格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如此更加想要离开这座生我养我的城。　　 如我所愿，我的分数刚好可以去高等职业学校做个“鸡头”，我终于可以离开他了，欢呼雀跃。开学的那天是他和母亲送我去的，学校离家不是很远，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那时的我自然不会明白他特地请假只是为了送即将离家的我，不会明白他为什么不厌其烦地细说各种注意事项，不会明白他为什么一早就送我来却要待到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才一步一回头地远去，不会明白他刚开始的两年为什么要每天至少一个电话……　　 那时的我什么都不会明白，只知脱离他的管束有多自由多开心，甚至讨厌他的罗嗦婆妈，厌烦他的依依不舍和每天的关心，那时的我是那么地自私，而我想要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Three　　 十五岁那年，奶奶去世了，凶死。　　 奶奶一个人独居乡下，周围的邻居是各种七姑八婆外加几个年老或年幼的男丁，她的身体一直很硬朗，至少在我们看来。　　 有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接到他的电话，还暗自高兴他终于不再烦我，直到某天晚自习在做上机测试的时候突然接到他的电话，甚至还责怪他忘记我正在上课，却忽略了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其实那个时候他正在医院守护在奶奶的病床前。回宿舍后，我又接到他的电话，被告知奶奶快不行了，让我火速回家，而堂哥堂嫂已经开车在来接我的路上。　　 当晚到达医院已经十点多，回去的路上从堂哥口中得知奶奶已经病重一个星期了，他因为怕我难过担心会影响到我的学习才一直瞒着我。其实我同奶奶没什么感情，因为接触很少，拜他所赐，我对亲情很冷漠，除了对姥姥姥爷，所以在得知他如此为我着想的那瞬间我是有些许错愕的。　　 在病房里头，我很先看到的不是躺在病床上的奶奶，而是他。我突然很俗气地发现他老了许多，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好些白发。母亲在旁偷偷告诉我，奶奶是傍晚务农时突然发病在田里躺了一夜才被人发现，被救到现在一直昏迷着，急性脑溢血外加被蚊虫叮咬的一身伤，无救。　　 第二天一早，奶奶就被转移到家里，离不开氧气机，不能进食，他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的寻些有营养的液体让奶奶保持体力，希望能多撑些时日。　　 氧气不多了，他去医院买袋装氧气把我也叫上了，市*一人民医院离家步行只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步行去的时候他在路上断断续续同我说了很多，我甚至觉得他有些哽咽。从前他从未如此同我这般谈话，一直都是以一种居我之上的态度，所以在感受到他脆弱的那瞬间我是有些许受宠若惊的。　　 回去的路上他居然叫了辆三轮车，我实在不能理解，因顾及到他的心情并未开口询问，刚好踏三轮的大爷道出我同样疑惑的，我是因为不理解，热心的大爷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他很艰难地告诉大爷是因为奶奶快不行了。真的，奶奶当夜就不行了。　　 后事早在医生下达病危通知后就准备好了，停棺三天他并未掉过一滴眼泪，至少我没看到他落泪，一旁的两个姑姑早就哭天抢地。我只知道，很后一晚本该守夜，我被他催去睡觉，本想打个盹儿，谁知转眼天明，而他未曾合过眼。　　 那夜，他同大伯下了一夜的棋。　　 一直到料理完所有的事，在拿到奶奶的骨灰盒之后，他才在母亲一人面前痛哭流涕，像个孩子般，我是无意间看到的。　　 事后大伯同我说了很多，这些是他从来不会告诉我的，如此我才渐渐明白他的苦。　　 其实他相当自责没有照顾好奶奶，没有让她老人家享过一天福，更痛恨自己不够富裕，否则也不会挽回不了奶奶。他其实背负很多，比我想象的要多，他先是失去他的父亲，再而失去母亲，我是他很好的骨血。　　 所谓至亲，我这才明白。　　 Theend　　 从小被寄养在姥姥家，到五岁回家开始小学生涯，再到十四岁离家上学至今，我同他短短不足十年的感情。按照小说里的情节，我应该会是因为他得了某种不治之症不久离世才会理解他的种种作为，明白他的用心良苦，遂而原谅他，可这是生活，现实并不是这样，但我又多么庆幸明白的不算太晚。　　 犹记少时读朱自清的《背影》似懂非懂，如今再读却是另一番感悟。　　 这世上有种关系叫做血脉相连，有种感情必须血脉相连才能感知。母爱是摆在脸面上显而易见的温柔，而父爱的深沉永远是表现在暗地里的小细节，所以朱自清才会从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里读到他的父亲对他深深的爱。　　 联系自身，潸然泪下。　　 亲爱的父亲，原谅年少的我不懂你爱的深沉，而今，我已逐渐长成坚强美好的模样，如你期望。 共 3297 字 1 页 首页1尾页 转到页 订阅(654)收藏(654)-->评论(4)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