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阳楼者,酒家乎?非也。
前不久,因携外孙女去游玩方特,便来到古城荆州。故有幸登上了宾阳楼。宾阳楼其实就是荆州古城东门寅宾门上的门楼,亦称寅宾楼。
曾几何时,受三国之影响,对荆州“心切慕之”。尤对其古城墙为粳米夯砌一说“切切慕之”,只想一探究竟。今见古城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不问其它,买了门票就冲了上去。
把门者二,一肥胖少妇和一半老徐娘。徐娘明显在宾馆酒楼等处干过,面上表情冷艳却又不失热情。她瞄你一眼,你就乖乖将门票呈给了她。少妇倒不似徐娘这般让人生畏,她手里抓只零食袋,自己吃,也鼓动别人吃,这个别人就是我。一时间,引得我猜疑是不是门票收贵了,在这里做个小小的“补偿”?
过了门岗,一头就向兰天下的寅宾楼冲去。
看足下有人在一旁低语。我这才注意脚下的台级已经很有历史。经过十数个朝代,百十万千人的踩踏,台级上的砖石已变得滑亮且凸凹不平。于是乎,下脚的力度不自觉地劲了许多。这时又听某导游说砌城砖上都刻有制造者的姓名,就更加不敢踩着古人往上爬了。
绕过几尊没有生气的塑像,我们一行爬上了只有两层的寅宾楼。眼前的一切着实让我失望。而且是很失望。这里,除了堆卖一些劣质的“旅游产品”外,丝毫没有一点古文化氛围,便转头离开了。
其时,心中仍有期盼,那就是粳米砌起的城墙是怎样的。相传,那年代古人砌完城墙,还多出许多掺了泥沙的粳米,怎么办呢?当时的主官就建议打个围,用粳米砌一段内墙。某一年,敌军前来攻城,围了荆州小半年,后来粮草枯绝,城中饿死百姓无数,眼见得城池就要失守。这时,突然有人想到那一段粳米城墙……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是否真实,只有古人才知道了。不过,在现代的今天,我在城墙的某一隐蔽处还真发现了砖缝里有粳米。欣喜之余,起身眺望城下的护城河,一时间,胸中激起此城是吾城,此河是吾河,吾将持箭射四方的豪情。有人呷呷地笑,立时打破了我的英雄梦。回头看时,却是一对小情侣傍在城垛上的古砲边嘻戏。随着一起笑的还有三个人。他们就是所谓的“刘关张”。当然,这只是一组泥塑的卡通人物。说实话,他们都笑得很甜,特别是站在中间的刘备。瞅着他那得意的眼神,我蓦地想起曾于某处打工时的老板,那小子就是这种眼神,赖皮的眼神。不过,他赖的是员工的工资,而刘备却赖的是人家一座城池。其时,我瞄着关羽,心中真为这位“武圣人”不值。暗道:老大,你被别人忽悠啦!
这种想法一起,天空中突然飘起了蒙蒙细雨。
不会吧!老大,难道你也赞成我的说法?
雨愈下愈大,时才还热闹非凡的人们人立时如无头苍蝇,四处逃窜。妻见我岿然不动的样子,仿佛也受了感染,言曰:“跑是跑不脱的,由它吧!”我闻言笑道:“嗬,你这话好有哲理哟!”其实,她的话有没哲理我不知道。但是,她没嚷着随众人一起退下,这于我来说就是很有哲理了。雨是不会长久的。我在心里对自已说。到底在我的身边还有个孩子。
果然,雨很快就停了。天,依旧暗暗地阴着。我们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上有文字指示——藏兵洞。只见一条窄窄的楼梯贴着城墙下到深深的墙底,底部开着三五个小拱门,里面就是藏兵洞。而且是洞中套洞。一时正感叹古人智慧,突然瞥见前面转角处白影一闪,正诧异处,兀地从路的尽头走过来一古装女子,这姑娘不会超过二零年纪,脸上干干净净,漂亮自不必说,关健是她长得很古代,像谁呢?当时在我的脑海里只跳现两个字——貂蝉。我想,倘若我是个导演,一定会挑她演貂蝉的。
“貂蝉”一晃就过去了。
她静默地远了
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挥一挥手
不带起一片云彩
她走了,我却走到城的另一个跺口。在这,我的眼光跳过过河的铁桥,可以纵观护城河对面的高楼大厦。我想,这大约是荆州的新城吧!看看对面,又瞧瞧脚下,一时间“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此悲为城?还是为了我自己?
下城楼时,胖少妇认出了我,笑问道,好吃么?我一头雾水。继尔想起,连声道,好吃,好吃。她笑道,好吃你就买一包,这是我们寅宾城楼产的牛肉干。
我想,这牛肉干该有多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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