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古村落走访记——申村

清明前夕，友人去申村防火值勤，余等3人同往，不甚感杯而作记，以求不再淡忘。
　　 算来，余早年曾去过数次，然并未走访古址，一时渐忘。相比之，所谓心境、目标及所求不同，因而行迹不同，感触颇深。今访古，甚幸。申村属云竹镇管辖区，离榆邑城不过数十里。人口三百多，青壮年多外出，村中尚存居者，不过三分之一也。古村落与新村相连，坐北朝南之势，而古村址倚山坡而筑居，可纵观全境。
　　 余等在村口下车，尽见牛羊闲食，青树摇曳，鹊巢高寒，李子竞红，杏正结蕊，疑为桃源。然土坯残屋，甚是荒凉，顿感失落，忧虑遂起。沿小巷而行。行不远，忽见一古院，断壁残垣，梁椽裸露，凄惨无比。其旁有三间古式土楼，见一对老人居住。余等欣喜，前往拜访。因雨润土径，滑泥相阻，绕路从河槽登石堰而入户。细询之，妇人年过七旬，老翁年过八旬，古楼仅三十余年也。然不得所求，沧然而失落。恰一闲妇串门，以余等为贵客，却又疑余等为文物盗贼者，概因文物盗贼猖獗也。知余等为文化探访者，乃警觉之心，转为笑脸。进而询，知不远之处，有大财主之古院群，不甚惊喜。未免急不可耐，遂出门寻访。
　　 返小巷，恰逢有人寻来，村官原、吴二人为向导，难掩喜出望外之情矣。遂同行，边问边听，不觉来到小巷旁之祠堂。此乃古财主申氏祠堂也。顺古苔遮封之板石坡而上，见一四方高数丈挡壁墙，已倾斜，似摇摇欲坠，深怕砸倒。挡壁墙中已空白，是画是字，皆不得而知。其旁为大门，松木牌层式结构，闻门上可藏人，惜已残毁。很引注目者，乃门背后，有一小块木浮雕，似为飞龙，彩绘已不存。院中空旷，野草丛生。闻此为两院式，中间门为金鸡独立，或卖或盗，已无踪影，甚是惋惜。正房为六间修建原小学教室，墙上嵌有数个五星。从裸露梁之不同断面雕纹，从屋檐彩绘之遗痕，或可想象当年之丰采。东房四间尚存，堆满秸秆，有一扇车，不知是否为当年遗存。西房已成野地。角上两间，土炕上堆满玉米棒，闻为看院者居室。与石条封盖砖院墙间，有一数米之长流水石槽，为全院排雨水之所。院墙残毁，数块封条石，乱置于萋草中，不免叹息。
　　 出祠堂，沿巷坡而上，行不远，至野广场。闻曾有九间龙殿，有戏台，有拴骡马房间，有大门，等等，皆已无影，唯见萋草，岂不悲绝。立广场，向西眺望，见山下一排土楼，闻为中农之院。远处有苍松。广场之旁，乃古殿寿圣寺小院。
　　 从残门土墙边走进小院。见一棵桶粗枣树，枯死伫立在院之正中，隐有焚迹。有廊式木柱形土木结构正殿三间，三间南屋。正殿前，有四块石碑。闻应有五块石碑，很古之碑已然不见。三个碑上刻字字迹，尚可读。为大清顺治、雍正、同治年间施善重修碑记或施善芳名。入寺门，雕梁彩绘，莫不叹为观止。尤其壁上，古画隐隐浮现，精美绝伦，不禁叹绝。见一幅画中，仙者倚苍树，骑着麒麟，手抱画卷，姿态丰满飘逸。色彩清淅、线条优美、神色超然。麒麟威武，四爪欲腾。惜余画者，或粉灰涂封，或脱落，尽是残缺，岂不痛惜哉！闻乃损佛运动所致也。向导言，儿时皆见，较为完整，毁此当罪不可恕也。而屋顶多漏，雨迹尚存，若再不抢救挖掘，后人当不可复见也。罪过，罪过。闻乡民四处奔走，皆无望也。恰一年过八旬之姓魏老者，闻讯而来。叹道，倭寇猖獗时，杀人放火，焚村屋七十余间，此寺幸存，乃民之福，佛之庇佑也。其老矣，恐不得见寺重见天日也。隐然垂泪。求余等，以手中之笔呼吁。余等不禁胸怀愤慨，泣悲共鸣哉！吴导指引，观殿中条椅、驴货架、风箱、竹席屯、卖豆腐木盒、竹篓、竹盘等，皆古物而今少见也。还言，无专人看护，盗者常来，撬门而入，偷走无数。原导言，有人出资二千，谋购其家藏古风箱而未动心，真幸也。又老人家藏古锣等物数件，悬而未能安置，不知古物命运如何，实堪忧虑。
　　 出寺门，观殿之横梁，为罕见之一人不可环抱之松，裸露墙上，饱受风雨沧桑，渐腐也。而南屋堆满秸秆，壁上也有古画，皆已渐毁，更加悲痛。殿后，一古槐苍老伫立，仍在倾诉着、企盼着未来。古槐下一磨盘，也在静静期待着。不远处，一棵杏蕊正红，知是春顾。
　　 沿径续行，见圈中群牛悠闲。脚下有两间石彻拱屋，堆满秸秆。又见山坡边，有一酸枣树，粗状怪异，甚是古老，不知何久。一转弯，临崖边，但见西楼院门，此乃财主西院也。观其牌楼式门，硕大而威壮。门边有对玉雕方柱，高约二尺，雕有竹圈、叶莲、葡萄、梅萼，寓意深远。幸有根基，不然早盗也。门后，有一小块木浮雕，似为双龙，栩栩如生，彩绘已不存。约2米，门正对墙上挡壁，已无内涵，可惜矣。闻有走廊，惜门墙不存。过挡壁，豁然开朗佳木斯癫痫病形成的原因，乃二院式四合院。东屋已无前墙，堆满秸秆。入前院，观北三间土砖木楼，有数块木浮雕，形状各异，十分精美。闻有人每块出资二百求购，幸而住户未抛售，得以保存。有宽大门窗，皆苍老。有石彻窗拱，上有浮雕纹，很美。檐下也有木雕纹，也很美。旁有整块砖制小供香洞，嵌入墙中，恰逢鸡在洞中生有鲜蛋，皆笑也。整观之，渐已残损，甚是惋惜。入楼门，住户甚是寒酸。有小土炕，炕围彩画隐约可见。沿炕边陡木梯而上阁楼。见供龛、香炉、炉盘、纺车、筛架等，乃稀有之物，皆成古色。门窗苍老，开门不见护栏，不小心即坠楼下。尤引人注目者，乃楼板及松梁。虽久远，仍结实坚固。其梁之粗壮，且无腐状，令人惊叹不已。下楼，因南屋落锁，住户外出，不得入。从隔墙中门，步入里院。正楼坐西，前墙皆为木牌柱式土木楼，高大宏伟，蔚为壮观，此为全院很高很宽很大之建筑。细观之，门窗皆有雕纹，透着一股古气、古香、古韵。窗棂、门框雕纹，精致美妙。尤其檐下浮雕，有喜鹊登梅等，维妙维肖，使人叹绝。楼上疑为绣阁，惜上锁，不得入尔。楼边，还续有土楼相连。与外院北楼相比，北楼九分逊色，乃小巫见大巫。只是破败不堪，令人痛惜哉。里院堆满秸秆、玉米，大煞风景，可悲乎！左右皆为廊式木柱房屋数间，皆不得观，实乃痛惜之情难忍矣。闻之，满院住六七户人家，为分财主所得，至今然也。且申氏改为原氏，申氏不存。又闻之，财主出殡时，由于棺椁硕重，铺滚木尚出。至今葬穴，在榆邑罕见，可见富有，只是今人不珍惜噫！
　　 出西楼院，跟着魏老，行不远，至坡崖下其住所，此为原佣工之处。惜大门、东屋不存，西屋新盖，唯正屋四间尚存。入内观之，土炕、彩炕围尚在。很引注目者，有两大古柜，乃财主旧物，已封新漆，很是可惜。临魏老住宅不远，便是又一财主院。只见门柱孤立，余者尽毁，乃痛惜。还有两院未观，皆为财主兄弟武汉看羊癫疯到哪家医院之院。时已近午，友有急事，只得离去。与村民相约，不日，余等将携众文友，再来观赏探索也。
　　 沿小巷而返。见一古槐横卧石堰间，不免深思。安得千万资财，使迁出住户，重新修缮古屋、古寺、古院，抢救收集挖掘陈列文物，陈列因抗倭而生死不见之四个村民之英灵，孕育后人，传承文明，发扬光大，当无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