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天雪没有再开口,带着双眼鲜红走出了楼外。风天雪在楼外看着甲板上的风家人,脸上有沉痛之色明显。
谷雨走到了风天雪旁侧,也没有说话。谷雨看见了风天雪脸上的痛苦和深沉疲惫,他没有问,他在等待着风天雪自己开口。
等待中,风天雪目光来回于船舷的警卫扈从和偶尔进出于楼内外的风家婢女之间,而谷雨则是将目光落在了侧方山林,因为他眼角的余光中偶然闪过了两抹光色。
在林间有光色一闪,那是刀上折射的寒光。
林间有人本没有什么奇怪,但那刀光与常见的刀光不同,那两抹寒光中渗透着一抹青绿。谷雨认识那抹青绿,更认识那两把刀的主人。在步家城中都面不改色的谷雨却在此时,因那两抹刀光神情冷凝眉目泛霜!
那把刀很罕有,至少在这唐煌之西不常见,所以,谷雨确定那把刀就是自己认识的那把刀,那两个持刀人就是那两个熟悉的人。
谷雨看着被山间林叶遮挡得时有时无的那两抹刀光,看着那两个快速向着前方追走的人影,说道:“带上几个凝域上境的人,陪我走一趟。”
在林中,有两个人正在快步奔掠,手中提着两把泛青长刀。
在林中,有泛青长刀抛飞在了地上,有两个人跪跌在了地上。
两声砰然,两个人影被扔在了满地积叶上,两声哧然,两把刀被扔在了两个人身旁。
谷雨从山下走来,看着那两个茫然无措之人的身影,脸上的冷寒随着一步步走近而敛没。谷雨变得很平静。
谷雨很平静,而那两人很慌张恐惧,在向着风天雪几人央求,甚至在许诺只要放他们一条命就会给出什么好处,给出多少钱财。
那两人不知道眼前一干突然出现的人为何会无端向他们出手,将他们捆绑,但随即,他们就知晓的缘由,因为他们是侧对着江面,因为他们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那个逐渐走上山坡边缘的人影,看见了那一头白发和白发下的那张脸。
恐惧的两人,恐惧到了极点。
本是跪在地上的两人跌坐在了地上,眼中是绝望,是空洞。但这一切在片刻之后都化作了乞求,化作了哀求,向那个在不久前才被他们当作猎物的人哀求。
有沉闷的声响在林间响起,那双手被捆绑在后的两人,在疯狂的向着一步步走近的人磕头。
脚步,停在了两人身前,但那个人没有说话,他只是低头看着,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自己脚下衫摆因身前两人不留余地的磕头而动荡。
谷雨看着这一幕,脸上依旧很平静,但磕头的两人却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谷雨没有说话,磕头的人却想说些央求哀求之外的什么话,但那几乎是长着同一张脸的两个人都很清楚,不管什么话在现在都很苍白,所以,他们只能磕头,拼了命的磕头,也顾不得头下经年的积叶中有细小而尖锐的碎石,更顾不得额头下的那一片殷红血迹。
脚步声缓缓在磕头人的头前响起,在两个人的身侧响起,响起在了两个人的身后。谷雨在缓缓迈步,彷如散步。
“这一幕好相似。”谷雨在开口,在说一个并不久远的故事,故事中有身后的两个人,还有一个名叫流沙的人。只是,当时的这一幕这两个人是站着,叫做流沙的人是跪着,在跪着求这两个人放过另一个人,一个女子,一个纯洁如诗的女子。
而那个女子,如今已不可能再纯洁,即便是到了九幽黄泉也不可能再纯洁。谷雨说着那个叫做流沙的人,说着那个女子,在风天雪身前缓缓转身,看向了两个人,听着那不断求乞原谅的话语,平静道:“如果流沙能原谅你们,如果樱落能原武汉市有几家治疗癫痫病的好医院谅你们。”
他往回走近,说道:“如果,那一百三十七条命能够原谅你们,我就原谅你们。”
双眼中还有这血丝的风天雪有些皱眉,他不知道谷雨说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件事,但必然,那是一个让人心碎的故事,虽然,此时此刻他看不见谷雨的心碎。
谷雨在走近,很慢,比较之前更慢,似为癫痫的病因了有更多的时间来说那个故事。但他没有把故事说全,只说了流沙,然后开始说那个女子。他道:“你们知道樱落为什么叫樱落吗?你们又知道那段白堤为什么长满了樱花树吗?”
他抬头看天,有些失神的看向了西方,似看向了那段因落满了樱花而粉白的长堤,喃喃道:“来年的樱花不会再美了吧……”
因为少了人,所以,少了美丽。
谷雨看着天,然后看向那两个额前已经破烂不堪的人,目光涟漪敛没,说道:“我还记得当时白堤上洒落的颜色,你们应该也还记得,毕竟,那是血,很刺眼。”
故事并不久远,记忆依旧清晰,因为清晰的记得,那两个人更疯狂的磕头。
谷雨道:“我还记得,当时你们在堤上,樱落也在堤上,可她一个还没有我高的女子,身体在堤的这头,却也在白堤的那头。”他的手,手的食指按着手中的剑,有些颤抖,指腹有些泛白,说道:“一个柔弱的女子,就这样,被你们活生生的分了尸。”
跪着的两人伏在地上,没有再磕头,不是不想磕,是没有了力气再抬起身体,再磕下头,因为这说的是那个女子在他们手下的遭遇,也说的是他们即将面临的结局。
磕头的人没有再磕头,谷雨却还在说。谷雨道:“我还记得,樱落这一生不喜欢修炼,很好所会的就只有一剑,那一剑,还是流沙教给她的,还不是用来防身,只是因为剑势很美,和樱花飘落很像。”
他在两人的身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手中剑,说道:“我没有樱落的剑,但我把这把剑弄得和她的剑很像。”
谷雨的手中有剑,谷雨在风天雪几安康哪家医院治癫痫很好人上山后在船上将剑削治癫痫病的药物哪些疗效比较好得很细,细小如了一根手指。谷雨看着被削得有些坑坑洼洼的剑身,说道:“既然遇见,那么我请你们看一看樱落的剑如何?”
樱落有一剑,剑势如樱花落,谷雨在两人面前起剑,挥出了这一剑!
有人影被跨出的脚步笔直踢上了树梢,有剑从地下逆空而起,一剑一寒光,点点寒光满枝叶,如樱花被疾风骤卷上天。
有惨叫声,有诅咒辱骂声,更有皮肤血肉和骨骼阵阵碎裂声,然后,声音渐弱,渐寂。
然后,有满林鲜红怒洒在地,怒绽如血色樱花,红了林间白发和白衣。
本文来自小说《折天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