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我的情人节（散文）

今天和往日不同的是，可以赖在床上。假期结束，短时间不会有客人来了，而我可以休息到正月十五。一想到这里，惬意的心绪很快弥散到空气中，整个房间都洋溢着懒散的气息，心松软得像刚刚出笼的发糕，柔软而富有弹性。远远近近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张扬的有些失了分寸。但无论如何，还是想拥被而卧，享受这份简单的快乐。

再次醒来，已日上三竿。打开手机，“情人节快乐”赫然而立。无论是群里，还是好友，清一色的问候，猛然间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对于这样的节日，本是无所谓的，几十年从来没有过什么特殊待遇，女人一直当男人用，谁会把我当做情人呢。初恋吗？那是一块透明的玻璃，哪里有瑕疵，哪里有污迹，一清二楚。老公吗？很远的距离不外乎客厅阳台到厨房，没有距离就没有美，所以老公也不适合做情人。情人是半阴半晴的天空，什么都不明朗。就像月儿在淡云轻烟的身后，朦朦胧胧，忽明忽暗的。对了，就是这样，才能做情人。像我一竿子杵到底，不会矫情，不会忸怩。做不了别人的情人，别人也不会找到我的。但谁能招架得住如此温纯的节日，心里还是痒痒的，似乎有些酸楚。一位老友问我：“你的情人是否也像诗歌一样浪漫。”我竟无语，几十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有青灯相伴，常与书籍对饮。世俗些也不过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哪里来的浪漫，哪里会有什么情人。思来想去，不知怎样做答。

窗外的雪晶莹洁白，是近两个月以来很好的一场降雪，恰巧在情人节的前夜来临。昨天从老家往回赶，路上被冰雪覆盖，车子的雨刷器不时被冻住，视线也差极了。当时抱怨天公不作美，而此刻却万分感谢，这场雪终是美的，装点了许多人的心情。有情人的，没情人的似乎都纯粹起来，真是一片银色的世界。想到了几句诗：

昨天你写的信

正被风儿送往各地

每一封洁白的纸笺

都是六角形的花

漫天飞舞的思绪

会融化在谁的家

清泉一样的眸子呀

看一看，我是你的情人吗

可爱的雪的精灵不禁让我叹息自己生活得简单。多年来与文字取暖，和灵魂对话，在孤独中寻求宁静；在寂寞中感受自由。不去想谄媚于人，不需要与人通融。带着一颗虔敬的心，与文字前行。想到这些，便给老友留言：“文字就是我的情人，他会永远真诚地陪伴我。”

曾几何时迷恋上文字，无法追寻。小时候无书可读，只有课本和简单的练习册，再无其他书籍。好在是在农村长大，可欣赏的自然山水很多。日月星辰；山河草木无不是大自然的文字。任我去阅读，去记录它的点滴变化。记得老宅是简陋的青砖房，院落是泥和着碎草垒成。后来我知道燕子也是这么垒窝的，人就像鸟儿，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在大地上书写着。推开房门，十几步远的地方就是大片的水田，远望去，是辽河的支渠。视线越过河堤，又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其间错落着村庄。冬天，雪覆盖田野，似一张宣纸，偶尔露出的稻茬，连缀起来，黑白相映，竟也像一幅淡墨绘就的图画，为萧索的冬平添了几分韵致。春天田埂很早长出各色的小草小花，在春风中摇曳，自顾自地美丽。很有《诗经》里的意境，浅言慢语，简约素雅，却也是无限风流蕴藉。夏初时节，有满池的水清亮亮的；满垄的秧苗油绿绿的。而蜻蜓也快活地起落，在朝霞与夕阳中，生动成我脑海中无法抹去的记忆，那是故乡很美的文字。每到秋收时节，植物、农民都以弯腰鞠躬的形式向土地致以崇高的敬意。感谢上苍的眷顾，给予万物以生命；以成长；以收获。天地是一部大书，每一个存在的事物都是它的文字，不断地书写着传奇。

年少的心事都赋予了这一方清贫却美丽的土地。后来离乡求学，终于有机会读到心仪的书籍，此生便也不肯舍弃。如果说找情人就是找心灵的归宿，灵魂的陪伴，那我是找到了的。古今中外那些厚重的文字，那些独舞的灵魂都将是我情人节很好的伴侣。